平輿車輿故事傳說小輯(二)/張留坡

黃帝托夢奚仲

黃帝是中華民族的人文始祖,這誰都知道。可大家不知道的是,黃帝還是奚仲的六世祖。

大家都說老祖宗黃帝,曾經(jīng)造出了最早的車。其實黃帝可那會兒造的車,相當(dāng)簡陋,結(jié)構(gòu)粗糙,車轱輪子只是個實心的圓形大木餅子,很是笨重,所以很少有人使用。

為了解決部落運輸問題,奚仲也想造車,他想造個更適用的車。他覺得用大木柄子作車轱輪子太笨重了,最好能再改進(jìn)一下。至于到底怎么改進(jìn),他也沒有頭緒,想不出什么好辦法。就這樣,奚仲一天到晚,飯也不想吃,覺也睡不著,就想著如何改進(jìn)車轱輪子。

這一天,奚仲想得累極了,實在支撐不住,就倒在地上睡著了。

這時的奚仲發(fā)現(xiàn)有人走到他面前說:孩子,我知道你現(xiàn)在正想著造車,這也是我想做而未做成的事。孩子,好好干吧,你會成功的!

奚仲就問,你誰呀?

那人說,我是黃帝。我相信你一定能造出更好的車來。你不是想著改進(jìn)車轱輪子嗎?我已給你畫出了車轱輪子的樣式,就在西南地里,快去找找吧!

奚仲一聽大為感動,急忙下跪給黃帝磕頭??蛇@一跪,他把自己跪醒了,原是一場夢。奚仲就想:不管真的假的,為了造車成功,都要到西南地里去找找。

于是奚仲去了西南地里,從南頭到北頭,再從東頭到西頭,什么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奚仲不甘心,再找,從南頭到北頭,再從東頭到西頭,這樣來來回回反反復(fù)復(fù)地找了很多次,頭勾得也疼了,腰彎得也酸了,結(jié)果還是什么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累得實在不行了,他只好一屁股墩在地上,對著眼前的這一大片飛蓬生長的草地發(fā)愣。

眼下正是秋天,飛蓬開花了,它的果實很細(xì)小,生有黃白色的毛,看上去就像一團亂絮。許多絮狀白毛聚集起來,湊成一個大球兒,在微風(fēng)的吹拂下滾動著向前走。奚仲癡癡呆呆地看著看著,忽然就想:這打著滾兒向前走的蓬團,應(yīng)該就是老祖宗畫的輪子的樣式吧。它的內(nèi)部并非全實,而是虛實相間。如果車轱輪子也這樣的話……這樣一想,他馬上興奮起來,走回村里,叫來兒子吉光,兩人商量著,把圓木實心的車轱輪子改制成了輻條形的車轱輪子,果然輕便好用多了。

大家都說,古書上記載的“上古圣人見轉(zhuǎn)蓬始為輪”,說的就是黃帝托夢奚仲,讓它改進(jìn)車轱輪子的故事。

(黃帝托夢奚仲的傳說,流傳在平輿、汝南及周邊地區(qū),1992年1月,張留坡講述,張賢鋒記錄)

“吉姑車”的傳說

咱鄉(xiāng)下有一種木制獨輪手推車,人叫它脊骨車,因為行走時唧咕作響,也稱作唧咕車。別看它只有一個輪子,構(gòu)造簡單,其貌不揚,但在社會生產(chǎn)和人們生活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。遠(yuǎn)的不說,就拿淮海戰(zhàn)役來說吧,當(dāng)時咱汝東解放區(qū)出動十多萬民兵支援前線,用它推彈藥送食糧,反正是前線需要什么,他們就用它推送什么?;春?zhàn)役的勝利,當(dāng)然少不了它的一份功勞。但是,人們只知道使用它,并不知道這獨輪小推車是誰發(fā)明的,真正的名字叫什么。

在咱平輿,有這樣一個古老的傳說——

平輿東八里,有個車莊。據(jù)說在四千多年前,車神奚仲就出生在這個村子里,制作出了車輿。為了不忘這件事,人們就把這個村子取名叫車莊。

奚仲有個妹妹,為了幫助哥哥造車,一輩子沒有嫁人,成了老姑娘。

奚仲的兒子吉光,打小就跟著父親學(xué)造車。吉光老了,就由吉光接班,繼續(xù)造車。

有一天,官府差人來找吉光,說是為了抵御外敵入侵,需要百輛戰(zhàn)車,時間緊迫,要求百日內(nèi)必須完成。吉光一聽,是為了保衛(wèi)家鄉(xiāng),二話沒說就答應(yīng)了。

吉光把徒弟們叫到一起,商量造車之事,把造車地點定在平輿城中。因為城里有兵丁把守,更安全些。為了趕時間,他們吃住都在城中,晝夜不停連軸轉(zhuǎn),加班干。

俗話說:兵馬未動糧草先行。那時候的平輿城里還沒有飯館,十幾個人的吃喝成了問題。就在吉光犯愁的時候,他的老姑說話了:“吉光啊,你們只管放心地去干吧,這做飯的事,就交給家里女人吧。我的身體還行,就負(fù)責(zé)來回送飯吧。”吉光說:“老姑啊,讓你城里家中來回跑,我怎么放心呢?”老姑說:“你們做車保家衛(wèi)國,是干大事,老姑大事做不了,干點小事還不應(yīng)該嗎?”吉光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,只好這樣了。

打那以后,吉光帶領(lǐng)著徒弟們一起,一門心思地造車。吉光的母親和正懷著孕的妻子在家做飯,他的老姑也幫著干。飯做好后,就由老姑送飯,每天三個來回,一個來回十五六里路,天天就這么堅持著。

時間一天天過去,到了第九十九天頭上,一百輛戰(zhàn)車全部完工了。師徒們那個高興勁就不要再說了。吉光的老姑知道了,同樣是高興得很,為了慶賀侄子如期完成造車任務(wù),她特意幫助嫂子和侄媳多弄了幾個菜,另外還加了一壇子酒,整整一大挑子。忙活了一上午,眼看快到了吃飯的時候,就挑起挑子直奔平輿城。今天的挑子比往日沉了許多,沒走多遠(yuǎn)就淌汗了。不管身上淌多少汗,她的心里總是快活的。

吉光呢,也是只顧高興,連吃飯的事都給忘了。太陽偏西了,他的肚子咕咕叫了,才發(fā)現(xiàn)老姑沒送飯來。吉光預(yù)感有點不對,急忙奔跑回去,在村北的路溝里發(fā)現(xiàn)了老姑,她的身上都是血,雙腿也被人打斷,已經(jīng)昏死過去了。原來是敵國派來的奸細(xì)察覺了此事。本想放火將吉光所造之車燒掉,但城里有兵丁把守,不好行事,這才劫著吉光的老姑,把她打壞,以報復(fù)吉光。

吉光連喊幾聲姑姑,沒有應(yīng)聲,就急忙背起老姑,去找大夫。大夫看后搖搖頭,嘆口氣說:“她身上的傷都好治,就是這雙腿被人打斷了,骨頭都碎了,即便治好了,她這輩子恐怕也不能自己走路了。”

吉光聽后,不覺淚流滿面。他埋怨自己,不該這么粗心大意,沒有想到老姑的安危。他掄起自己的雙手,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臉上扇了幾個耳刮子。就在這個時候,老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,見侄子這個樣子,心疼地說:“吉光別這樣。只要能幫到你,老姑死而無怨。”吉光聽了老姑的話,又心疼又感動,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動得直掉眼淚。吉光說:“老姑啊,啥也別說了。從此往后,我一定好好侍候您,讓您安享晚年!”

打那以后,吉光不管是出門做事,還是到外地為人們造車,他都馱著老姑,親自伺候,不讓老姑一個人留在家里。他的孝順,得到周邊一帶人的夸獎。

吉光的老姑見侄子這樣對待自己,很是心疼。這天,她對侄子說:“吉光啊,我看你整天幫人造大車,就不能造輛小車嗎?簡單一點,坐一個人,推著我走,你就少累了呀!”

吉光一聽,此話有理,就對老姑說:“老姑您讓我想想!造一輛坐一個人的車,一個輪子應(yīng)該就可以了。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?謝謝老姑提醒,我一定為您造輛小車,讓您老人家坐上去,侄子要推著您走。”

沒過多久,吉光再出門去,就用一輛木制的獨輪小推車推著老姑了。大家一看,就問吉光,這是什么車呀?吉光說,這是我為我老姑量身定做的小推車,就叫它“吉姑車”吧。

很快,大家就發(fā)現(xiàn),這種獨輪小推車比大車更靈活,使用更方便。木工們紛紛找到吉光,要求學(xué)做這種小推車。吉光呢,也不藏私,就把制作技術(shù)傾囊相授。很快地,全天下的老百姓都用上了這種獨輪小推車。

(“吉姑車”的故事流傳在平輿及周邊地區(qū),搜集地點在平輿縣陽城鎮(zhèn)土樓村,搜集時間為1987年10月,張燕青講述,張留坡記錄)

雞王奚仲的故事

傳說奚仲不但發(fā)明了車輿,被尊為車神,還最先將野雞馴養(yǎng)成家雞,被百姓尊為雞王。

說是奚仲和他老婆成親后,一連多年都沒有生育。他老婆長相一般,奚仲也不嫌棄,還對她很好。因此夫妻生活十分恩愛。

有一天,奚仲的老婆去汝水岸邊拾柴火,看見一只野母雞正領(lǐng)著一群小雞在水邊草叢里覓蟲吃,心想,如果能想法抓幾只回家養(yǎng)起來,長大了或吃蛋或殺雞吃肉,不是都方便嗎?于是她就放下柴火去捉小雞,誰知小雞雖小,跟著母野雞跑得一點也不慢,很快鉆進(jìn)草稞子里不見了,她攆了半天,累得上氣不接下氣,卻連一個也沒捉到。

不甘失敗的她,回家后說與丈夫聽。奚仲一聽就說好,攆不上小野雞可以找野雞蛋呀,再想法子孵出小野雞,不就可以了嗎。

第二天,他就帶著老婆一起去了汝水邊。夫妻倆沿著野岸邊的荒草稞子?xùn)|尋西找,一直忙到天晚,終于找到了21個野雞蛋,兜著回家了。

回到家后,奚仲就找了個小木筐,讓妻子往里面塞上半筐揉絨了的干淮草。奚仲在淮草上面圈放了一堆漚好干透的野麻團子,給野麻團子中間留了個窩,再讓妻子把這21個雞蛋小心翼翼地拿過來,堆放好。奚仲看看不放心,又在雞蛋上蓋上了一堆野麻團子。

一切歸置好后,奚仲就整天關(guān)注這個筐子,白天放在陽光下,晚上端到屋里,再加上一兩件麻衣保暖。怕自己忙其他事忘了,也讓妻子幫忙,記著這件事。就這樣夫妻倆天天忙著,瞅著,盼著。奚仲心想,野雞是通過身體和翅膀的溫暖把小雞孵出來的,我用麻團吸太陽的熱量,也應(yīng)該能把小雞給孵出來。

就這樣,他們每天忙啊,等啊盼啊,端出去,端回來,再端出去,再端回來。每天如此,孜孜不倦,自得其樂。就這樣一直過了21天,小雞一個個啄破蛋殼里,從里面爬出來。小雞出齊了,奚仲忙把它們收進(jìn)事先準(zhǔn)備好的雞籠里,免得它們跑了攆不上。他老婆也忙嘬起嘴唇,在籠子一旁咕咕咕地學(xué)起野母雞叫,小雞們尋聲而來。奚仲隨即撒下谷粒,小雞嘰嘰叫著搶食吃,一個個長大上膘可快了。野雞們在雞籠里飛不出去,只好乖乖地下蛋。時間長了不用翅膀,就不會飛了。他們夫妻馴養(yǎng)野雞成功了。俗話說的“雞雞二十一”(意思是一窩最多只能放21個雞蛋,必須21天孵出小雞),就是從那時候傳下來的。

后來,他們家的雞越養(yǎng)越多,下蛋吃不完,剩余的雞蛋,他們就分給鄰居們吃。鄰居們后來也都來跟著他們夫妻學(xué)養(yǎng)雞。夫妻二人也毫不保留地把方法都傳給他們,并且無償贈送給每家21個雞蛋。

奚仲把養(yǎng)出的小雞喂到能分出公母時,母雞留著喂養(yǎng)下蛋,公雞卻不殺吃,全都野外放生。多年后,汝水畔有一雞精為了感激他,就對著他正在撿柴火的老婆叫了兩聲,很像給她打招呼。他老婆正感到奇怪,只見那只野雞飛起來,放出一道亮光,射到她的臉上身上。她感到臉上很痛,急忙捂著臉跑回了家。奚仲見老婆捂著臉回來了,急忙掰下她兩只手,一看,愣著了——怎么回事?老婆變了!原來長相一般的老婆,不但臉變俊了,身體也變俏了,那個年輕漂亮,和閉月羞花的仙女一樣好看了。

原平輿縣作家協(xié)會主席、著名民俗研究專家張留坡在平輿縣奚仲公園向大家介紹車輿傳說

都說喜好事成雙,這事過了沒多久,他多年不孕的老婆卻懷孕了,十個月后生了一個大胖小子,奚仲別提多高興了,就給兒子取了個名字叫“吉光”,取雞的諧音,也表示對雞的敬謝。

這事被大禹王知道了,他就坐著大車從陽城來到奚仲家。奚仲拜迎了大禹王,介紹了馴養(yǎng)野雞成家雞的經(jīng)過和方法,也送了21個雞蛋給大禹王。大禹王學(xué)會養(yǎng)雞后,推廣于天下,天下的人都學(xué)會了養(yǎng)雞。都說雞這個字是大禹王創(chuàng)造的,他把雞字寫成“奚”旁加一個“鳥”,就是要告訴天下人,不要忘了雞是奚仲最先馴養(yǎng)的。

都說平輿為紀(jì)念車神奚仲建的輿侯祠,祠中還設(shè)有雞王殿(一說吉光殿),就是紀(jì)念奚仲養(yǎng)雞的。

(雞王奚仲的故事流傳地區(qū)在平輿及周邊一帶,搜集地點在平輿縣陽城鎮(zhèn)西北張莊,搜集時間是1987年12月,張文治講述,張桂英記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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